达肯陷入了沉默。
“我们问的问题没有答案,但是城市依然存在,就是这样。”
我并不准备放弃这个话题。
“但是我认为我们经由发问及未问的问题来『知道』自己。如果我们不再问问题,只接受我们所能理解的事…”
“那么我们就不再『知道』自己。”达肯的声音略略改变,变得厚重起来。“这些话以前有人说过。我听说过,而且『知道』。”
“你在哪里听到他们的事?”
“是我说的,我曾经『知道』它们,并且『知道』它们的意义。我已经忘了,直到你再次提出。”达肯的眼光看着我,他的刀停止闪动,所有颜色开始消失,直到变得透明。有一段沉默的时间,然后达肯看着我。“我跟你一起走。”
我坐着,今天再次被震惊了。我看着达肯,意识到我不能拒绝他。我感到了一种联系,毫无理由的,和他的联系。
当我同意后,他说:“你的道路就是我的道路。”奇怪的是,他的声音似乎很遥远,而且有回声,好象他是从遥远的距离外说话。
当我觉得我已经在一天之内获得足够多的信息后,回到了较早前路过的小旅馆。沿着路,当达肯稍微落后了一段时,莫特赶快靠了上来,然后对我小声说。
“噢…我不信任这个吉斯,我说我们最好把他丢在后面。”
对于他的话,我很吃惊。无论如何,莫特对达肯有可能知道什么呢?我没有理会,继续向前。
’
[一]
我们在小旅馆过了一夜,和一个半人羊,一个不停嘀咕他的叉子的人共用了一个公用休息室。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拾荒者广场,我相信我会在这里找出一些和法络德有关的事情。这是一个可怜地方,到处是成堆的垃圾,毁坏的建筑看起来好象马上就要倒塌变成新的垃圾堆。
当我进入广场,我看到了几个穿着污秽,破旧的棕色长袍,长头罩盖住了大部分的面孔。这个装束使我把他和收尸人联系到一起。我接近了一个,我看到他的眼睛眯起来,并且后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
“你在做什么?”我问道。
“我在找该死的尸体,但是你会以为死亡力量已经离开了这里,因为人们活得很健康。”他的眼中突现光芒:“上个月发生了瘟疫,那是光荣的时刻,真的…尸体臭气冲天,也赚了不少钱。”
“你为什么找尸体?”
他看起来很吃惊,“呃,把死人拖到太平间去。你跟清除者讲讲价,就可以拿到一些钱。”清除者,他们收集尸体…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付钱给我们,到更广大的地区去,把我们找到的尸体运回来。然后他们会把尸体送到适当的地方,或是火化。他们很认真看待这件事,他们的笨蛋哲学,但是对我来说,只是代表了更多钱。”他眨了眨眼。
“我在找一个叫法络德的人。”我已经知道了他下面要问的问题,在他问之前我给了他几个铜币。他突然眯起了眼睛。
“法络德…他怎样?”他仍然很小心。
“你似乎突然小心起来了…为什么?”
“法络德,哼!”他吐了口水,厌恶地冷笑。“拾荒者广场是分墓——我的老板——的领土。法络德和他的狗曾经试图打败我们。我们击败了他们,所以他们都跑去躲在别的地方。我们偶尔会在这里看到他的人。通常我们会把他们变成太平间的钱,那些白痴。”
“告诉我关于分墓的事。”
“他是我的老板…他管理很多收尸人。除非你有好理由,要和他说话,不然我会躲得远远的…我自己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
“你知道法络德在哪里吗?”
“我知道那个混蛋不在这里…他不在拾荒者广场,但是他就在附近。”也许这个分墓能帮助我,假定他能够更容易的找到法络德。当我离开这个收尸人时,他说:“呃,保护你自身的安全。如果我在街上发现你,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尸体。”
一个看起来象鼹鼠的人在垃圾中潜行,好象一个衣衫褴褛的阴影。看到我和莫特,他向我招手。
“嘿….嘿!这个骷髅头,你从哪儿得到的,恩?这是我的骷髅头!把他还给我。”
莫特转身面对那个人,“滚开。”
我对这个人很好奇,“你是谁?”
他好象没有看到我,继续瞪着莫特,“骷髅头是我的,我的,嘿!把它给我,我就原谅你偷走它。”他喃喃自语,小眼睛到处飘。我开始对这个人有点厌烦了,然后决定让他知道的分量。
“来啊,拿走这个骷髅头。”我让他觉得好象有机会拿到。
他干涩地笑着,然后微笑。当他摸到莫特时。『咯』的一声,那个男人的手迅速缩回。那个人开始尖叫:“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莫特用牙齿把那个男人的手指紧紧地咬住,像是一根雪茄。它咬着手指说道:“再碰我,你的手就会和你的手指在一起。”
“莫特!把那个人的手指还给他。”莫特把手指吐向那个男人,它从他的胸前弹开,并且掉到地上,不需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这是个痛苦的教训,再见。”
这个男人因为痛苦而咬着嘴唇,订着我,突然间,他发动了攻击!他明显不是我和莫特的对手,当我的匕首刺进他的腹部后,他立刻倒在了地上。我观察了达肯,他一直沉默地看着,然后才协助了我的防御。
我考虑去询问达肯关于我的行动有什么看法,但是我相信我知道他不愿意,我考虑了很久后认为他最后加入我们的举动好象是希望对我带来影响。
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注视这场打斗。他现在高兴地吹着口哨,然后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当我接近他时,他停下了口哨,好奇的看着我。
“恩?你想要什么?”他继续道,“我叫老鼠骨头,兄弟。我是一个受雇于分墓的窃贼,他是你所看到的这个广场四周的收尸人的老板。他主要付我钱去救他的保持沉默的伙计们,还有在碰到麻烦时怎样打斗。兄弟,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回答你的问题。”他吸了一下鼻子并耸耸肩。
“这个分墓在哪里?”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身旁宽大且快倒塌的房子。
“小心一点,兄弟。他不喜欢拜访者。他对所有人都有很重的猜疑心,分墓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只是我跟其他一些人这样叫他。”
“我在找一个叫法络德的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老鼠骨头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虽然他在附近,虽然有时他的伙计们会跑过来,挖一些洞,谁知道在哪里。我敢说是在这些升高的平台附近的某处,但是不关我的事。”他耸耸肩,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说,和平共存。”
我等待了片刻,原本我认为他可能会告诉更多,但是他保持了沉默。我决定我可能要进去拜访他的老板,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我进入的这个房间里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明显是较低级别的收尸人,穿着污秽的长袍。第三个很不同,这个高瘦,苍白,阴沉的男人散发出权威的感觉,尽管他的外表难看。他的左耳缺了一大半,只留下一片伤疤,好象耳朵是被咬掉的,而不是割断的。他那狭窄,多变的眼睛——几乎只有一条缝——看起来很聪明…而且危险。这必定就是分墓,我向他致敬,他丢出一个答案。